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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Uhjnbcbe - 2022/6/13 23:45:0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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屏山玉水听萧音

作者:安元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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玉屏这地名,似乎自带诗意。

溪流清浅而蜿蜒,山峦逶迤而耐看,

当真是流水似玉,青山如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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玉屏这地名,似乎自带诗意。溪流清浅而蜿蜒,山峦逶迤而耐看,当真是流水似玉,青山如屏。

这里曾留下王阳明的足迹。明正德三年的某一天,王阳明带着随从自湖南进入贵州,平溪是他入黔第一站。当年的平溪,就是如今的玉屏。短暂停歇后,他又从这里启程,穿过重重大山,走向他人生中最为重要的龙场驿站。只是阳明先生当年所见,只有“山城寥落闭*昏,灯火人家隔水村”的萧瑟,与今天车水马龙的繁华自然不是一样的况味。

清代另一位大师段玉裁,与玉屏有着更深的缘分。乾隆三十五年,35岁的段玉裁担任贵州玉屏知县,两年后才调任四川。有人考证他在玉屏期间学问大进,是不是玉水屏山给了他某些灵性的启迪?段玉裁是清代大家,他的《说文解字注》是文字学的巅峰之作,只是他在当今的名声还不如其外孙响亮。外孙名叫龚自珍,其“我劝天公重抖擞,不拘一格降人才”的诗句家喻户晓。

相较于别人,我对玉屏多了一层感恩:这里是我文学启蒙老师的故乡,他用粉笔改写了一个农家孩子的命运,并以师德烛照了我们的一生。由是,心中的玉屏不仅有灵性的山水,还是一片厚德载物的土地。

遍布山水间的侗家鼓楼飞檐翘角,一根根杉木像叠罗汉般层叠而上,叠成一座座雄伟的木塔,造型奇特,庄严而又灵动。有的高达20多层,结构严丝合缝,经风雨而不朽,堪称木质建筑的奇迹。或许,鼓楼算得上玉屏的一种文化地标或胎记?

最有名的还是箫笛。“仙到玉屏留古调”的神话,巴拿马斩获大奖的传奇,让人对箫笛充满向往。

穿过几条宽阔的新建大道,一条正在改造中的老街横亘在我们面前。一边新楼,一边旧房,夹缝中留出一片狭长的空白地带,沟壑起伏,路面凹凸不平,此时更像一道时空的裂纹,或者某种隐喻。我们似乎来到了一座小城的背面。

再拐进一条逼仄的小巷,一个箫笛私人收藏馆就藏在小巷尽头。红砖外墙上爬满青藤,墙壁和柜子里陈列着林林总总的箫笛,一支支,一排排,静默着,似乎在列阵等待某个演奏者的来临。

这是第二次邂逅箫笛了,第一次在印山书院。书院是清代建筑,藏在一所小学校园里,封火墙内一个四合院,县级文物保护单位,其中的几间屋子被辟为箫笛博物馆。

不是从正门,而是侧门进入的。在装修考究的陈列柜里,恰到好处的灯光照映下,琳琅满目的箫笛呈现出幽深而典雅的韵味。明清的古箫笛,没有多余的装饰,简单、朴实。山竹的原色,让人思绪辽远。窄小的箫笛上,雕刻着字数繁多的诗词或丰富的图案,显然这是微雕,让人想起明人《核舟记》里记述的那种精湛。其中收藏的几支箫笛据说是大师们曾经演奏过的,令人想起灯光炫美的舞台和掌声。这些箫笛或古或今,长长短短,每一根都有故事,每一根依然能发出悠远的声音。一排排箫笛,又让人仿佛置身于竹海幽篁,有明月清风来袭,隐隐可闻虫吟,天籁。

文物的保护也往往隐含着另一层意思,那就是隔离。这些箫笛被束之高阁,似乎已远离了当下,在这个时光之外的古老书院里赋闲已久。作为这种感觉的一种印证,我发现书院的后门就是从前的正门,门前几级水泥台阶苔藓丛生,伸向杂乱的民居,似乎人迹稀少。

而小巷里的郑氏箫笛收藏馆,显然多了几分热闹的烟火气。主人兴趣广泛,墙上挂着他与聂卫平、华以刚等围棋大师合影的大照片,还有各种各样的书画作品。琴棋书画,聚于一室。

这是一栋老式民居,一楼几间屋子的墙上和地面,都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箫笛。端详每一支箫笛的笛孔,有疏有密,似乎暗藏着天地间音律的密码。长笛,让人想到大舞台的辉煌气派;短笛,让人羡慕牧童归来横牛背、短笛无腔信口吹的自在。有一些分明还是竹子的毛坯,或半成品。竹,来自山间,来自河畔。箫笛对竹子的要求甚至有些苛刻。舞阳河边的水竹,竹肉厚,虚心而有节,经过削切,打磨,火烤,调试,几十道工序后,一节竹子才渐渐成器。黑幽幽的紫竹箫笛,有着天然的釉彩。竹根箫,竹头笛,保留了竹头原貌,一颗颗竹钉,像佛祖头顶的螺髻,细密而有韵致。而那些湘妃竹上的斑斑点点,莫不是湘妃泪。原生态的竹子,在这里获得第二次生命,实现了生命的涅槃。

很多年前夜宿玉屏,偶闻一段箫声,似从钟鼓楼附近响起,久久难忘。其后多次路过或短暂停留,却再没有听见那样的声音,对箫笛之乡的神往里,也含有些许的空落。后来也曾多次遇见玉屏箫笛,但它们多被盛放在精致的盒子里,包装华丽,雕刻精美,作为礼品来往于人们中间,或者书房的装饰品。而其最本质的功能,显然被忽略了,每每让人想起买椟还珠的故事。当然偶尔也听过一些笛子的演奏,但演奏者学艺不精,说不上如何悦耳,与期待的大音相去甚远。有时难免困惑,到哪里去寻找那绕梁三日的箫音笛韵?

箫和笛,形相近,音有别。它们去节中空,同属于管乐,但笛子横奏,箫竖吹,竖箫横笛。笛子有膜,气息通过吹孔进入笛管,竹管受振动而发声,故而声音清脆,高亢,嘹亮,明朗,偶尔还有点尖锐。但也有人认为笛声失之飘浮,不如箫音低沉、安静、浑厚。箫分为洞箫和琴箫,皆为单管。音色圆润轻柔,幽静典雅。玉屏最负盛名的也是箫,其中的极品是龙凤屏箫。一雌一雄,成对成双,雄箫声音浑厚洪亮,雌箫圆润缠绵。雌雄合奏,有关雎合鸣、在河之洲的和谐之美。

有箫声在耳边悄悄响起。起于庭院之间,渗入嘈杂的人声,最初极为细弱,渐如一缕清风,将周遭的杂音荡开。寻找箫声的源头,只见一小伙子,平头,黑衣黑裤,瘦弱书生模样,手握一支箫,气定神闲。熙熙攘攘的人群中,箫声强调了他的存在。外表不动声色,演绎却酣畅淋漓。调子有些忧郁,是一种古典和隐逸的气质,注定与当下的某些喧嚣相悖而行。他似乎身处尘世边缘,心却在音乐的风眼。悠远的旋律如泣如诉,如怨如慕。让人始而入定,渐渐微曛,终至如迷如醉,不知此身何处,今夕何夕。一曲终了,小伙子取箫在手,对众人浅浅一笑。自述姓杨,湖南邵阳人,慕名而来,已在箫笛之乡呆了8年多,以箫笛制作谋生,如今31岁,尚未结婚。古有梅妻鹤子之说,这小伙子莫不是与箫结婚了。显然,这个来自异乡的高手已经融入玉屏,成为箫笛之乡新一代音乐人。他闲静少言,回答问话极为简洁,更多时候沉湎于自己的内心世界。在众人的一致请求下,他再次拿起手中的箫。只见他全神贯注,天地之思凝于管端,一缕箫音再次响起。小巷深处,万籁俱寂。

夜深时打开他的朋友圈,才知他早已声名在外,特别是在网上有着极高的人气。他还曾于年一箫在手,乐游全国,足迹遍于大江南北几十个都市,以箫会友,结识了各地高手。对于获得的掌声,他显得很是淡定,说这一切,只是一种修行。显然,我们邂逅的是一位高手,还是一位藏在民间的智者。

于是,我一曲一曲地听,渐渐心底尘虑荡去,潮水泛起。幽幽箫音中,眼前浮现出水村山郭酒旗风的江南,小桥流水,莲叶田田,秦淮的浆声灯影,西湖的粼粼碧波,还有那石头城的潮声与月色,那是《忆江南》。忽然又闻漠风起处,塞外*沙滚滚,有英雄一骑绝尘。低回处柔肠千结,奔放时壮怀激烈。苍凉,旷远,唐风宋韵在指尖翻飞,那是《大漠孤烟直》。偶尔,又听一枚童心在指尖律动,那是《千与千寻》。

我又想起另一位演奏者,那位年轻的张厂长。他不但是这家本地规模最大的箫笛厂的厂长,还是个文艺全才。他爱好文学,也擅长演奏。一支长箫,一曲梅花三弄,技惊四座。而他介绍厂里的竹笛原料来,一堆堆,一摞摞,如数家珍,真正的成竹在胸。箫笛厂里各个工艺环节的把关者都是年轻人,昨天他们或许来自他乡,今天都成了实实在在的玉屏人。传统的箫笛制作技艺,正在他们手上散发青春活力。古老的非遗,已然转化成玉屏今天的精神财富。

一曲超越历史的箫笛大音,或将于这片灵山秀水间,横空出世。

文章摘自:《黔东作家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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