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泗州美食
朱桥豆芽
文/朱祥
春节过后，应朱桥老家一班兄弟之邀前往做客，闲聊间自然而然谈到朱桥的变迁，忽然有一小兄弟提出请求，让我写一篇有关朱桥豆芽的文章，我欣然应允。朱桥，坐落于著名的隋唐大运河北岸，南临省道，东傍古老的泗州城，是一座有着悠久历史的古村落。清代大诗人赵翼来此做客，就曾写过著名的《咏朱桥》五言绝句一首：“汴水渊源远，朱桥柳色新。薜萝清净地，尽是读书人。”由此可见朱桥文化底蕴之深厚。我生在朱桥，长在朱桥，对朱桥*豆芽自有一番情感，也对它的演变了如指掌。提起当年的朱桥豆芽，在全泗县可谓无人不晓。正是勤劳智慧的朱桥人把一粒粒金灿灿的豆子，培养出了一根根金灿灿的豆芽，送到了泗城的大街小巷，又送到了全县的乡镇集市。据老人说，朱桥豆芽可以追溯到明末清初。当年，满清的铁蹄踏上古老的汴水河畔，勾起了朱桥人国破家亡的伤感，一些铁骨铮铮的文人不愿把豆子种在土里，而是把它种在盆里，每日用清水浇灌，以不沾泥土的豆芽为生，借以表达对国土沦陷的悲怆和对满清统治的抗争。从此，豆芽便在朱桥这块“薜萝清净地”上繁衍了下来。豆芽的生产俗称“芽豆芽”或“泡豆芽”，是一个非常繁琐细致的过程。首先要选好大小适中的豆粒，豆粒太大出菜率低，豆粒太小长出的芽又太细弱，卖不出价。对选好的豆粒还要反复精挑细选，除去杂物和霉烂豆粒，哪怕一粒变质，都会让整缸豆芽烂掉。在豆子上缸前，要用温水把豆子浸泡一两天，先让它“鼓鼻”（萌芽的方言），再正式倒入缸里养育。一日三到五遍定时给豆芽浇水，水质必须是清澈洁净的井水，不能有一点污染。缸上盖以黑布或帘子，不能让豆芽见光，见光就会青头，冬天里，要把豆芽缸用棉被或稻草包裹起来，不能受冻。经过这番精心呵护，才能保证豆芽的茁壮生长。朱桥豆芽虽然历史悠久，但真正形成规模，还是在上个世纪的八十年代，这时的朱桥可以说是家家户户都泡上了豆芽。而从豆芽生产中取水工具的变化，也明显印证着朱桥人生活水平的逐步提高。浇豆芽开始用的是露天大眼井里的水，每天要有一个劳力去井里挑水，后来家家门前打了手压井，就方便多了，再后来，家家又专门安了电动抽水泵，就更加省时省力了，家家还专门盖了小屋放置豆芽缸，天气变冷时还升起了火炉来保温。说起卖豆芽，在朱桥也有着传奇色彩，彰显了朱桥人吃苦耐劳的精神。他们开始是挑着担子步行到菜市，抑或走街串巷叫卖，也有直接送到饭店或机关食堂，后来家家有了自行车，一下让豆芽的销售扩展到了全县的乡镇集市，近的到屏山、大营、草庙、关庙，远的到瓦坊、山头、*圩、敦集、上塘、长沟、李集，等等，哪里逢集哪里赶，早上天不亮出发，到了集市散去才把自行车货架上带着的两大长篮豆芽卖完。家有男人的就男人去，没有男人的女人也不示弱，一样风雨兼程，不分早晚。至于价格，由早期的一两角一斤，到后来的一两元一斤，收入虽然赶不上杀猪宰牛剥狗，但每天固定的进项也大大改善了家家户户的生活，可以说，在泗县，朱桥是较早走上了吃穿不愁的小康之路的村庄之一。说到这里，也不能不提一下朱桥豆芽从生产到销售中的瑕疵，那就是生产中的用药和销售中的扣秤。起初的豆芽，只是用清水培养，靠的是大豆本身的营养成分生根发芽，养出的豆芽虽然纤弱，但是吃起来口感好，越嚼越筋道，越嚼味越香，后来外地来人推销无根豆芽药，用这种药养出的豆芽白白胖胖，没有须根，出菜率大大提高，可是再也没有了原先的筋道和香味。而说到扣秤，那可成了少数人拿手的一门“艺术”，他的豆芽比别人的便宜，给你的秤也是高高的，但一斤最少可以扣你二两，那练就的嘴码还哄得你开开心心回家。扣秤虽然只是极少数人好干的事，也时常受到工商管理部门的处罚，但也多少影响了朱桥豆芽的信誉。中国生产豆芽约有两千多年的历史，创造发明者已不可考。豆芽据说由晚清中堂李鸿章带到欧洲，并与豆腐、酱、面筋一道被列为中国食品的四大发明。按现代科学研究，*豆芽可以有效地释放出*豆中不易被人体吸收的钙、磷、铁、锌等元素，提高矿物质的人体利用率，避免吃*豆时引起的腹胀，它不仅可以单独炒着吃，还可以烧肉吃，烧汤吃，包饺子吃，尽皆鲜美可口，特别是和著名的泗县粉丝一道干炒，美其名曰“金勾银丝”，更是让你望之生津，成为泗县人餐桌上必不可少的一道美食。如今豆芽在泗县的生产也随着科学技术的进步走上了电器化之路，从温度到浇水都是电脑自动控制，朱桥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，“芽豆芽”已经不再是朱桥人的产业了，朱桥人有了更宽更广的生财之道，但朱桥豆芽这段历史，已经深深地根植于朱桥人的心中，成为他们生活中引以为豪的象征，也是他们在商品经济大潮中拼搏的动力。（年3月28日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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